他一走进医院大门,那些医护人员一见到他低声耳语着什么,他心领神会,他曾经作为院长的准女婿,大家见到他不议论才怪,他急着找林婉怡,也管不了那么多,幸亏孙涵语还在阳城未回来,不然场面更尴尬。
他随便逮住个医生问知不知道林婉怡住在哪?那个医生一见陆嘉南来医院不是找孙涵语,而是林婉怡就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陆嘉南快气坏了,一旁的胡小雯也在人堆里,见陆嘉南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陆嘉南退了订婚,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听到陆嘉南是来找林婉怡的,她心中暗自诧异了一会儿,便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来到陆嘉南的身旁,开口说道:“你好,你是来找林婉怡的?”
陆嘉南看着这些人可能都威慑于院长的势力,没一个愿意告诉他是否有见过林婉怡,这边却过来一个护士主动打招呼,陆嘉南阴沉的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容,上前一步,紧盯着胡小雯的脸急切地问道:“你知道林婉怡的下落。”
胡小雯摇了摇头,“林婉怡不见了?”陆嘉南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了,胡小雯看着陆嘉南眼中的光亮转瞬即逝,紧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林婉怡有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你看在林婉怡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请你不要再去伤害她了。”
胡小雯把陆嘉南住院时林婉怡来看过他的细枝末节都跟陆嘉南详尽地描述了一遍。陆嘉南听完心就像坠入冰窖般难受,他实在没想到是自己一直深深地误会了林婉怡,他懊恼地捶着墙壁,胡小雯见他是发自肺腑的难过,最后还是告诉了陆嘉南林婉怡在云城的住址。
陆嘉南握着手中的小纸条就好像握着救命稻草般小心翼翼,他满怀期翼地捏紧手中的小纸条,这上面承载着他所有的希望,他欢天喜地驾驶着车来到林婉怡家门前,想想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想见到的人了,他有点近乡情怯了。
他既希望尽快见到林婉怡,又不知道自己那样伤害了林婉怡,接下来该怎样面对林婉怡,他在门前的走廊上来回踱步,最后终于鼓足勇气,砰砰砰敲响了门。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来没有如此忐忑不安过,他站在门前焦急地等着林婉怡来开门,忽的听到门内有脚步声靠近,心怦怦直跳,当门吱呀一声打开以后,门边并没有预料中的身影出现,只见一个中年大妈出现在门前。
一见来人不认识,大声嚷着问他找谁,陆嘉南带着期许的眼神,果断说出了林婉怡的名字,中年大妈说这个房子前不久林婉怡已经卖给她了。
陆嘉南听完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才扶着墙站稳,他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背影萧索悲凉,陆嘉南动用关系差不多把云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林婉怡。
可是他自己发疯也不行,部队打电话催他速速归队,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飞回了南城。
陆嘉南回到部队比以前更沉默了,但好在现在他知道林婉怡并没有背叛自己,并且还为自己生了两个孩子,想着想着心里就甜滋滋的,可是再一想他们娘仨现在下落不明,心里就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他给王天军去过电话,并将自己和林婉怡之间的来龙去脉都跟王天军交待清楚了,王天军也知道林婉怡心里确实有个人,当他知道这个人就是陆嘉南时,他也释然了,并跟陆嘉南保证要他不要担心,他也会帮着陆嘉南找林婉怡的,帮他们早点团聚。
陆嘉南接到王天军电话说林婉怡他们去有可能去了丽城,王天军追踪到了林婉怡的出行记录,陆嘉南匆忙请假忙往机场奔去,他都快搞不清楚自己这个月请了几次假了,坐了多少趟飞机了。
当他站在侯机大厅焦急地等待登机时,突然电话响起,陆嘉南皱着眉头盯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是部队打来的,说有紧急任务,要他迅速归队。他盯着大屏幕上的马上就可以的登机的航班信息,只得无奈地调转身急冲冲地往部队赶去。
陆嘉南他们一队人已经在这片茂密的树林潜伏了一天一夜了,据线报消息,这两天会有一伙毒犯在此交易,他们乔装掩饰自己,脸上涂着厚厚的墨绿色油彩,头上用树枝缠绕着好几圈,身上穿着跟树叶相似的鱼网服,衣服外的倒刺上挂满了枯黄的树叶。
陆嘉南目光烔烔有神地注视着树林的一草一木,突然耳麦里传来侦察兵的声音,“01,01,我是03,目标已出现,目标已出现。”陆嘉南连忙用对讲发出指令:“全体注意,目标已出现,请各小组汇报情况。”
一道道口令通过耳麦传来,“一组狙击手已就位。”“二组狙击手已就位。”……陆嘉南拿着红外望远镜紧盯着毒犯出现的位置,他们正在接头交易,他一声令下,全体人员就从刚才隐身的位置鱼贯而出,拿起冲锋枪冲向前去,毒贩一看情况不妙,狡猾地作鸟兽状四处逃窜,边跑边开枪还击,山间林木茂密,毒贩一下子就隐藏在林木中,陆嘉南在后面穷追不舍。
突然有红色的亮光扫过来,前面一位战士不小心被掉进了猎人设的陷阱,没发现身后有危险,陆嘉南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小战士,子弹嗖的一下射进了陆嘉南的左胸,鲜血汩汩地顺着伤口往外流,被推到一旁的小战士连忙冲了过来,看着不断往处涌着的鲜血,手慌脚乱地伸出双手来按住伤口替陆嘉南止血,陆嘉南抬眼看着小战士充满眼泪的眼睛,强撑起力气说道:“不用管我,快,快去追毒犯。”
小战士犹豫着不愿离开,陆嘉南强硬的命令道:“我命令你立马去追毒犯。”小战士含着泪不得不往毒犯消失的地方追去。
林婉怡已经在丽城呆了二个月了,她看中一处农舍,觉得这里静谧怡人,好在价格实惠,买下后,她又四处修辑一下,在农舍四周围上木质篱笆,在院子安了秋千,种了些花花草草,又在院子里养了些鸡鸭,布置得好不惬意。
这一天,她正在院子里陪着孩子们荡着秋千,忽然门口的柏油马路上开过来一辆绿色的挂着军用牌照的越野车,车刚在路边停稳,从上面下来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她狐疑地看着这些人,左右看了一下,不确定他们来是找自己的。
可这几个人直奔门口而来,看到院子里的玩耍的母子三人,眼中有了沉痛之色,他们隔着木栅栏向林婉怡招手,林婉怡把孩子从秋千上抱了下来,犹豫地往栅栏门口走去,她紧张地盯着这几个人,全是陌生面孔,并没有陆嘉南的身影,她实在搞不明白这些人来找自己干什么,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走过去拉开了木门的栓子打开了院门。
领头的是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他一看站在门边站着一脸无措的林婉怡,威严的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来,他语带谦和地问道:“请问你是林婉怡吗?”
林婉怡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来,“您是?”中年男人见人没错,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悲痛地开口说道:“林女士,你好!我是陆嘉南部队的政委,我们今天来了,是想告诉你,陆嘉南在上次出任务时中弹牺牲了,这是他在出任务前给你留下的遗书,请节哀!”
林婉怡被这突然听到的消息给炸得愣在了当地,手中紧紧攥着信封,指关节隐隐发白,目送着军绿色的身影离开了庭院,上了车,直到军绿色的车身消失在转弯处,她才回过神来,栅栏门也没关,抬起脚也不知道该去哪?突然觉得脚像是被焊在地上了一样,沉重地拿不起来,她心里就好像被千万根箭射穿一样,千疮百孔,她使足力气,抬脚准备向孩子所在的位置走去,可是脚下一软,她就像一滩稀泥一样软在绿色的草坪上。
她试图找个固定物爬起来,她找了半天,只得揪着地上的小䓍,使了几次劲还是没能成功站起来,地上拔起的小草被她随意扔在地上,她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拼命地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她坐在地上发泄了一通,这个始乱终弃地男人,现在居然死了,自己是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心里怎么会那么难过,陆嘉南你死就死,可为什么留下遗书,你就不想让我好过是吧!
她发疯似地四处找搜寻着,终于找到刚才士兵递到她手里的信封,她颤抖着双手撕开信封,打开折叠的信纸。
婉怡,你好!你和孩子都还好吧!我马上要去出任务了,我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本来在刚才我已经打听到了你和孩子的下落,可部队要出紧急任务,我不能置自己神圣的使命于不顾,不能置人民群众的安危于不顾,只能先让你们先等等了,于我而讲,我是不希望你接到这封信的,因为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离开人世,远离你们而去了。
婉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回不来了,我希望你不要哭泣,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姑娘,没有了我,你们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的心里真的十分愧疚,我们之间由于阴差阳错,产生了重重误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苦,我觉得这不是一句抱歉能解释得了的,但是如果我这次能安全回来,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一回,让我厚脸皮一次,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我们的孩子。
但是如果我没能回来了,婉怡我希望你不要太苦了自己,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我将全部留给你,请你不要拒绝,你还年轻,如果遇到合适的男人,再找一个能真心能对你好的男人,我们的孩子到时候你就送回陆家吧!我父母会代为帮着照顾的,你不要任性,我也不允许你天天以泪洗面,活在我走了的阴影中,有幸福就大胆地去追求,我允许你把我抛之脑后,不要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存在过。我不想在活着的时候深深伤害你,死了以后还要死死地折磨你。婉怡,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活,好好过,我才能在地底下安心。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哒吧哒滴在信纸上,留下一个个无力的水印,林婉怡大吼道:“陆嘉南,你平时虐我还不够啊!现在居然丢下我们就这样走了,你凭什么这么自私,你就这样一死了之,你都没能好好抱抱我们的孩子,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撇下我们娘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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